“姑娘,药要凉了,”小芝又捧上了那常用的白玉药盏:“趁热快喝了吧。”
元容半躺在床边的竹榻上,用扇子遮了脸,装睡,有意不回答。
小芝便说:“姑娘又躲,自己也知道不中用的,让太太知道了,横竖要挨说,我们也要重新熬了药给您,姑娘快起来喝了吧,只当疼疼我们底下人,让我们好歇一会子而已。”
元容便把扇子扔在一边,坐起来,接过玉盏,瞪了小芝一眼:“偏你话多,专会磨缠我,年纪不大,比纪嬷嬷都絮叨。”
小芝就笑了,服侍元容喝过了药,又递上一小碟蜜饯,元容捡了一块塞在嘴里,药其实不苦,就是整天喝,烦也烦死了。
元容什么病也没有,就是精神头太大,晚上睡欠好觉,总是阖府都熄灯了,她犹自点着灯在屋里看书写字做活计,母亲留神着,就请医生来瞧,说是胎里带来的缺乏,神思焦虑,需要镇神安息。开了方子叫一向吃着,好也不见好,却也没什么不当。横竖这药只是清香利口,也不难喝,元容便对付着喝了,晚上早点熄灯,省的叫母亲惦记着,指不定又兴出什么花样来了。
母亲总和元容说:“女子的安寝最重要,晚上歇欠好,早上头面浮肿难看,久而久之伤了身体,性子也容易燥,女子家就要安平稳稳,早睡夙兴,方是本分。”
元容不敢违抗母亲,总是好好的准许了,好好的吃药,府里的小姐几乎都吃药,其实未必人人身上都有点什么不当,只是千金小姐倘使不吃点药,就显得不大矜贵似的,尤其是她,是府里唯一嫡出的女儿,即使身子天生比他人强壮,也要不打紧的吃上这一碗药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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